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浓浓的咖啡香,在这个飘雪的季节,却最是能给人温暖。今年的雪,似乎比往年来的要早许多。
坐在以前常来的这间咖啡厅内,魏薇雪的眼睛忽然有些湿润。氤氲的雾气后出现的那张脸,是她十年来不曾忘记的人。
抬起纤细的手指想要触碰那个遥远的人,触到的却只有冰冷的咖啡杯。她不禁苦笑了一下,顺手拿起那杯黑咖啡。虽然已经过去十年,这十年足以让她改变,让她将他彻底遗忘,让她重新爱上一个人。可是,这十年间什么也没改变,她依然忘不掉他。就像手中的这杯黑咖啡,虽然苦涩令人难以下咽,但她喜欢,因为这是当年他为她推荐的饮料!
“请问几位?”
“两位。”
“请随我这边来。”服务生将他们带到靠窗的位子上。
“请问要喝点什么?”
“两杯黑咖啡。”没有征得她的同意,许超群单向做出决定。
“好的,请稍等。”
看着服务生离开,她小声地问:“我说,超群,这儿的黑咖啡好喝吗?”对他的自作主张,她没有责怪的意思,因为他们一直都是那种感情很要好的朋友。
“还不错,尝尝看。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,似是在回答她,又像是在回答他心里的某个人。
“噢。”没有再多问些什么,因为她看得出,今晚的他心情不佳。
“您的两杯黑咖啡,请慢用。”服务生送上咖啡便退了下去。
“哇,真的好香啊!超群,我要尝尝看啦。”说完,她激动地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,“嗯,好苦!”一口还未咽下,紧锁的眉头证明了她的处境——咽也不是,吐也不是。
“苦吗?”许超群不以为然地拿起咖啡杯,呷了一口,眼底瞬间有一股悲痛流过。
看着怔怔发呆的他,魏薇雪也不再叫苦,小心翼翼地问:“超群,你今晚怎么了,感觉……和平时的你……不一样!”
经她一唤,他的神智有些惊醒,“是吗,那平时的我是什么样?”他问的漫不经心。
“平时的你……”她极力回想着,因为太过熟悉,平日里仅凭感觉就知道那是他。现在,却让她将这种感觉描绘出来。
“平时的你总是很阳光,很开心,脸上呢始终带着淡淡的笑,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,不像现在这样……”魏薇雪担忧地看着他。
“现在的我,是什么样的?”像一个迷失的孩子,他现在急于想找到答案。
“很让人担心!”她定定地望着他,“现在的你似乎在心中隐藏了什么重大的事情,却不愿对人说起。”
“你……”他吃惊地看着她,仿佛瞬间不认识她。
“不是我看得太透。”好似读懂了他的心声,魏薇雪幽幽地对他说:“是你表现的太过明显。”
许超群语塞。他心底当然明白,眼前的这个人绝不是那种攻于心计,喜好研究别人的人,却是最了解他的人。
“薇雪,你是这世界上最懂我的人!”他诚恳地看着对面的知己。
“既然我是最懂你的人,不妨将你心里的烦恼说出来,让我也来分担一下。”说着,她拿起面前的黑咖啡又啜了一小口。好苦,她不经意皱了皱眉头。
“说出来?说出来又能怎样!”他苦涩地笑着,“说出来只不过是多添了一个烦心的人。你是我的好朋友,也只可能是我的朋友,这次你帮不了我!”
既然他不愿说,魏薇雪也没有再强迫他,只是用小汤匙轻轻搅动着杯中的黑咖啡。
许久之后,许超群幽幽开口:“如何才能将一个人彻底遗忘?”他像是在问她,又像是在追问自己。
“超群,你和晴晴之间出什么问题了吗?”是的,直觉告诉她,他可能是……
“在我带你来这之前,我们刚刚分手。”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感情。
“为什么?你们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,为什么突然就……”她没有再说下去,因为她已经看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。
“她家里人安排她出国留学,在郑重做出选择后,她舍弃了我!”事情说出来,他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她喃喃说道。
“我心里的事情已经对你说了,你打算要如何帮我?”他面带讥讽地看着她。
“如果你始终无法放弃,那就选择遗忘吧。要知道,你们这次可能注定无法回头!”她认真地看着他。
“忘记?你说得倒轻巧!”他不屑地看着她,“你又没试过,怎么可能会知道!”
“许超群,别忘啦,拜某人所赐,在这方面我可是你的前辈!”在他面前,魏薇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。
“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忘掉,你认为还会有今天的魏薇雪吗?!你认为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喝咖啡吗!?”看着他悔恼地将头埋进双手间,她幽幽地说:“许超群,你,还没有资格来教训我!”
愤然起身离开位子,在经过他身侧时,右手腕突然被人握住。
“薇雪,我知道过去是我的不对,再给我一次机会,让我们重新开始。”他依然低着头,将脸埋在掌心中。
“抱歉,我没有能力去治愈别人,更没兴趣做他人的替代品。许超群,这次你找错人啦!”她的笑,是那样凄楚。
狠狠甩开他的手,魏薇雪头也不回地离开,独留他一人神伤。
超群,抱歉,这次我是真的不想再被你伤害一次。你知道吗,当初我从你的阴影中走出来花了多大力气,又流下多少眼泪,才能像今天这样坦然站在你面前,我不想最终连站在你身边的机会都丧失!
透过橱窗看着他痛苦的背影,喝下去的黑咖啡开始在她胃里翻涌,瞬间冲破束缚,散落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。
漫天飞雪,飘飘扬扬地撒下,在她与他之间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墙。
这年的冬天来得好早,雪下得也好大,刹那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将衣领往上拉拉,她加快脚步离开那里,只因她不愿再看到他的落寞,更不想再让心里的某个地方继续疼痛下去。
“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傻啊!”她自言自语,端起面前的咖啡杯,黑咖啡入口,还是那样的苦涩难咽,亦如多年前她的眼泪一般。
“薇雪,真的很抱歉。”他艰难地说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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